第95章
子后边，同一时间，刚才落脚之处被看不见的空气炮震击，水泥地板被打成了蜘蛛网造型。
对方也有远程攻击技能。
“他们人多，做好消耗战的准备。”破败倒影说，“这里的照明只有两个低瓦度灯泡，打碎它们，用超声波搜寻猎物。”
这一刻，两位倒影终于做起了本职工作，并且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
一个利用环境的专家，一个技能技巧的大师。
砰！砰！
两发低强度的灵力聚合，打碎了天花板仅有的两个灯泡，停车场陷入完全的黑暗。
少女背靠厚厚的墙柱，双手抓起看不见的剑柄，然后慢慢闭上眼睛，灵力以类似超声波的方式扩散出去。
嗡嗡，嗡嗡，嗡嗡。
在场除了沈柠以外，能够听见这个声音的只有一个人，远征鸟小队里的信息位，鸽子。
“她在找你们的位置，该死，你们小心点！”
鸽子向其他人发出警告，暗骂一声：“这女人怎么什么都会。”
敏捷的身手，威力不俗的远程攻击，还有黑暗中搜寻敌人的能力，大概率也不缺乏近战手段。
相比之下，远征鸟小队的诸位成员，高情商说叫分工明确，低情商说叫有点偏科。但其实他们这样是普遍情况，反而沈柠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九点钟，二十三步外有根柱子，柱子后面有人，从左边绕过去。”
鬼魅般的身影乘着超声波突进，不过鸽子也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秃鹫，你被发现了！”
猎鹰迅速指挥其他人：“支援秃鹫！”
说着他自己也冲了出去，和另一边赶来的斑鸠一左一右，杀向突袭中的少女。
轰！
沈柠在灵力冲突中被击退，重新回到另一根柱子后面。
远征鸟小队每个人单独拿出来不够全能，但他们终究是五个人，同等级下五个打一个，人数差距还是太大了。
“他们有既定战术。”性压抑倒影一瞬间看懂了，“每个人站的位置和移动路线是固定的，就算变化也是根据几号战术定好的来，所以能够无视野互相支援。”
有战术弥补，黑暗对沈柠在攻守两面的帮助，就只剩下防守。
黑暗中的敌人用联络器交流，她听不懂对方的语言，猜测他们call了个战术，几个人从不同方向包围过来了。
“后面的空间薄弱，你得发动一次突然袭击。”性压抑倒影说，“突围到另一边去再行拉扯。”
破败倒影也给出建议：“先用灵刃开路，如果发生正面冲突，就用灵力风暴强行撞开。”
“她来了！你们的正面！”
黑暗中专职信息位的鸽子再一次大显神威，报出稍纵即逝的战机，合围过来的三个人早有准备，向着扑面而来的风暴发出倾力一击。
轰隆！
没料到少女的目标是突围，三个人的灵力没集中到一起，合围之势被灵力风暴冲开了。
但在这次冲突中，巨大的冲击力擦着沈柠的脑袋过去，让她冲到另一边后险些没站稳，只好扶着台阶蹲下来。
耳边有嗡嗡的声音，很吵。
“好吧，人数差距是有点大。”性压抑倒影说，“让我们重新规划一下战术。”
另一边，合围失败的猎鹰看了眼自己的位置，连忙问道：
“鸽子，她还在吗？”
“在的，在另一边的一个掩体后边。”
“……”
猎鹰真有些无语了，面对这样明显没有胜算的人数差距，刚才突围成功的时候明明可以顺势从通道口上去，但她居然就是不走。
这女人真疯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的目标不是你。”他用通用语说道，“真的想你死我活？”
远征鸟小队的队长想不明白，这疯女人到底信的哪位伪神，和自家的唯一真神关系不好？
“还搁那儿逼逼赖赖，你看你今天死不死就完事了，对吧……歪？”
性压抑倒影发现沈柠的状态有点不对：“你怎么了，刚才受伤了？”
“刚才冲击波擦着头部过去，可能受到了一定的冲击。”破败倒影说，“缓一缓应该会好一些。”
“这样啊，那你缓过来没，好点了没？”
沈柠听见她们说话了，但是脑袋里还是晕晕的，耳边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像嗡嗡的耳鸣，像七零八落的风，又像记忆里交织的声音。
“天黑了吗？”她小声呢喃。
“黑呀，当然黑。”性压抑倒影回答她，“我们刚追下来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
破败倒影理性分析客观原因：“冬天是这样的。”
“我知道，天黑得很早，月亮也出来了。”
听见少女的喃喃自语，性压抑倒影默默抬起头看了眼。
不是姐们儿，咱们在地下停车场呢，四面八方墙壁封死了的，哪里TM来的月亮。
“我觉得你状态有点不正常，要不我们先撤回学院，从长计议。”
沈柠的胡言乱语把性压抑倒影搞得冷静下来了：“城市安全部门虽然是废物，但学院老师们还是很厉害的，待在学校里肯定安全。”
但是少女摇了摇头：“不，我不走，我听见许初瑶的声音了。”
倒影们微微一愣。
“她说什么了？”
“她唱歌真好听。”
“……”
性压抑看不见的脸部轮廓在黑暗中微微一抽：“姐们儿，你这种情况，学名上一般叫作‘走马灯’，当然也可能不是学名，只是个俗名。总而言之，我觉得你有点太拼命了，咱们撤回去缓一下吧。”
但是沈柠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蹲在那里，自顾自地说：“我还听见了，她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风，起于青萍微末。”
“你记错了，她那天晚上说的明明是天生万物以养人，你已经开始记忆错乱，赶紧……”
性压抑倒影还想继续劝，破败倒影却拉了她一把，小声说：“嘘，你听。”
没有灯光也没有影子，但黑暗好像有风吹过湖面的涟漪，轻轻地漾开了。
“我忽然明白，在过去的一生中，前十五年都在等待着什么，后来的三年则在逃避。直到那天，直到那天晚上，当月光顺着窗沿落下来，我的人生才真正开始了。”
此时，安全的角落里，鸽子依然在发挥自己的能力。
“队长，她没有动，可能刚才受伤了。”
作为信息位专精，他能接收到沈柠发出的类超声波，并且反过来监听对方的所在位置。蝙蝠狩猎的无声尖啸，在他耳朵里只是一种温顺且无害的低吼。
“我听着呢，她跑不了，她还在……呃。”
鸽子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起来。
类超声波变得剧烈起来了，好像一直温顺的蝙蝠受到惊吓，翅膀扇动的幅度越来越高，越来越快，直到划破空气的不再是柔软的肉翼，而是翅膀前端最锋利的前爪。
正准备指挥包围的猎鹰问道：“鸽子，你怎么了？”
“我，我没有……啊啊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