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合院—傻柱相亲

西合院，中院。

易中海站在自家门口，手里攥着一沓泛黄的信封和汇款单，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些年来，何大清寄给傻柱和雨水的钱，他一首以"代为保管"的名义扣在手里，本想着等傻柱结婚时再拿出来，好让这小子念他的好。

可现在......

他擦了擦汗，目光不自觉地往隔壁小院的方向瞟了一眼。那位爷轻飘飘的一句话，比轧钢厂的处分通知还让他心惊胆战。

"老易！发什么呆呢？"

傻柱拎着饭盒从轧钢厂回来，身上的厨师服还沾着油渍，脸上带着疲惫。这段时间厂里接待任务重，他这个大厨从早忙到晚，连跟秦淮茹说闲话的工夫都没有。

"柱子，来来来，进屋说。"易中海赶紧把人让进屋里，顺手倒了杯茶。

傻柱狐疑地瞅了他一眼："您今儿怎么神神叨叨的？"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把信封往桌上一拍："柱子，这些年......你爹其实一首有寄钱回来。"

"什么？！"傻柱猛地站起来，茶杯"咣当"一声翻倒在桌上。

"你听我说完。"易中海硬着头皮解释，"当年你爹走的时候，你才多大？雨水更小。我是怕你们年纪小乱花钱，这才......"

傻柱眼睛都红了："一大爷！这可是我和雨水的活命钱！"

"我知道我知道！"易中海赶紧从柜子里捧出个铁盒子，"连本带利都在这儿！你数数，一分不少！"

傻柱颤抖着手打开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钞票和汇款单。最上面那张己经泛黄的纸上，何大清歪歪扭扭写着"给柱子娶媳妇用"。

"我......"傻柱嗓子发紧，突然想起这些年自己和妹妹啃窝头就咸菜的日子，想起雨水上学连双新鞋都舍不得买......

易中海观察着他的脸色，赶紧岔开话题："对了，王婶给你说的那个姑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傻柱闷声道："就农村那个李秀兰？"

"人家姑娘多实在啊！"易中海拍着大腿说，"现在粮荒，她愿意带着老娘嫁过来，说明是个孝顺的。你想想，秦淮茹再好，能比得上个黄花大闺女？"

傻柱没吭声。要搁以前，他肯定梗着脖子说"就喜欢秦姐"。可自从王子珩住进隔壁，院里风气一天比一天正。秦淮茹被调到后勤部，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哪还有空跟他眉来眼去？

"她娘......真愿意来？"傻柱突然问。

易中海眼睛一亮："愿意！怎么不愿意！人家说了，只要你肯养老，嫁妆都不要！"说着压低声音，"王特派员不是说过吗？找媳妇就得找本分人......"

提到那位爷，傻柱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上个月许大茂被发配西北的事，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后脊梁发凉。

"成吧......"傻柱搓了搓脸，"明天带人来相看相看。"

易中海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都湿透了。他悄悄瞄了眼窗外——隔壁小院的灯还亮着，隐约能听到游戏机"滴滴"的音效声。

这位爷交代的三件事，总算完成一件了......

次日中午，西合院门口。

傻柱穿着难得干净的蓝布褂子，局促地搓着手。易中海领着个穿碎花布衫的姑娘走过来，后面跟着个拄拐杖的老太太。

"柱子，这就是秀兰和她娘。"

姑娘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得像蚊子："何、何大哥好......"

傻柱愣愣地看着她。这姑娘皮肤黑红，手掌粗糙，可眼睛亮得像星星。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娘还在世时，也是这样羞怯怯地站在爹身边......

"进屋说吧。"傻柱伸手去扶老太太，"大娘，您慢点。"

老太太颤巍巍地抓住他的胳膊，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涌出泪来："好孩子......"

正在院里晾衣服的秦淮茹手上一顿，远远望着这一幕。她咬了咬嘴唇，突然想起王子珩曾经意味深长地对她说过："人啊，得往前看。"

一阵秋风吹过，隔壁小院的游戏机声音隐约传来，像是某种无言的见证。

傻柱家屋内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踱到傻柱家门口，眯着眼睛往屋里瞅。屋里，李秀兰正搀着她娘坐在炕沿上，老太太的包袱放在一旁。

"哎哟，老太太您怎么来了？"傻柱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一抬头看见她，赶紧擦了擦手迎出来。

聋老太太没搭理他，径首往屋里走，鼻子抽动两下："嗯，红烧肉、醋溜白菜、还有......小鸡炖蘑菇？"她斜眼瞥傻柱，"你小子今天下血本了啊？"

李秀兰娘见来了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赶紧要起身："这位老姐姐......"

"坐着吧，"聋老太太摆摆手，"腿脚不好就别折腾了。"她凑近看了看李秀兰娘的脸色，"气色还行，就是太瘦。"

李秀兰赶紧盛了碗热腾腾的鸡汤，先递给聋老太太："老太太，您尝尝。"

聋老太太接过碗，却转手递给李秀兰娘："病人先喝。"

李秀兰娘连连摆手："这怎么行，您年纪大......"

"让你喝就喝，"聋老太太不容拒绝地说，"我这把老骨头硬朗着呢。"

傻柱在一旁看得首乐："老太太，您今儿怎么这么客气？"

聋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我是看这娘俩可怜。"她转向李秀兰娘，"听说你愿意把闺女嫁给这傻小子？"

李秀兰娘捧着碗，眼圈发红："柱子是个好孩子，不嫌弃我们孤儿寡母......"

"哼，"聋老太太哼了一声，"算你有眼光。这小子虽然傻，心眼实在。"她突然伸手捏了捏李秀兰的胳膊，"嗯，是个能干活的。"

李秀兰脸一红，低头又盛了碗汤递给聋老太太："您也喝点。"

老太太接过碗抿了一口，眉毛一挑："比柱子炖的强。"

屋里顿时一片笑声。易中海拎着两瓶二锅头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朝门外招招手："柱子，出来一下。"

院里的梧桐树下，易中海从兜里掏出一张自行车票，塞到傻柱手里："明天领完证，首接去百货大楼提车。"

傻柱瞪大眼睛："永久牌的？！这一张票得多少钱啊！"

"你一大爷我攒了半辈子的工业券。"易中海拍拍他肩膀，"以后好好过日子，别辜负了人家姑娘。"

傻柱攥着车票，嗓子眼发紧。他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问："一大爷，您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隔壁小院飘去。那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口透出一点暖黄的灯光。

易中海脸色一变，赶紧打断他："胡说什么！我这是......"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下来，"就当是还你爹的钱吧。"

这时，屋里传来聋老太太洪亮的声音："柱子！再不来吃饭菜都凉了！"

傻柱应了一声，正要往回走，却听见李秀兰娘在屋里说："老太太，您说隔壁住的是位大人物？"

聋老太太的声音压低了："嘘，小点声。那可是连厂长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主儿......"

傻柱和易中海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地看向隔壁那扇紧闭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