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四合院—发年货（二）
刘光齐一路狂奔，肺里像塞了冰碴子，呼出的白气拉得老长。街道办的门板被他拍得山响，把值早班的王主任吓了一跳。
“王主任！王主任！快开门！头儿…王子珩同志有指示！”刘光齐的声音又急又亮，穿透了清晨的寂静。
王主任披着棉袄打开门，脸上还带着惊疑：“光齐？这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
刘光齐喘着粗气，眼睛亮得惊人：“好事！天大的好事！头儿让您立刻组织！南锣鼓巷片区，昨天统计的三百八十七户，每家派一个当家作主的大人，带上户口本或者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家里有小孩的，也带上！去头儿院子领东西！”
“领东西？”王主任一愣，下意识追问，“领什么？这…这大过年的…”
“您去了就知道了！头儿说了，立刻、马上组织好，千万别乱！还有，让您通知派出所，派人过来维持秩序！头儿特意强调了，秩序一定要好！”刘光齐语速飞快，把王子珩的要求复述得一字不差，尤其加重了“秩序”二字。
王主任心头一凛，王子珩亲自点名要秩序，还要派出所维持…这阵仗！她瞬间意识到这“东西”绝不简单。联想到王子珩过往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一股巨大的期待和责任感涌上心头。
“明白了！我这就办！”
王主任没有丝毫犹豫，雷厉风行的劲儿立刻上来了，“光齐，你回去告诉王子珩同志，街道办保证完成任务！绝不出一点乱子！”
刘光齐用力点头，转身又跑没影了。
王主任立刻行动起来，先是一个电话打到派出所，言简意赅：“我是街道办王主任！请立刻派几位同志到95号院王子珩同志院外维持秩序！对，就是现在！王子珩同志有重要物资要分发给居民！务必确保安全有序！” 放下电话，她立刻召集所有在岗的街道干事，简短布置：“紧急任务！立刻分片通知！南锣鼓巷所有登记在册的住户，每家派一个主事的大人，带上户口本或身份证明，家里有小孩的带上小孩！去95号院王子珩同志院子！领取重要物资！强调！只来一个大人！带好证明！保持秩序！谁家敢乱来，街道办严肃处理！快去！”
整个街道办瞬间高速运转起来。与此同时，刘光福也冲回了95号院。院里各家各户刚起床不久，正为年关发愁，灶冷锅清。刘光福站在当院，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院里的老少爷们儿听着！头儿有令！出几个人，去头儿院子帮忙分发物资！动作要快！”
这一嗓子，像炸雷一样劈开了清晨的沉闷。各家窗户纷纷打开，探出惊疑又带着一丝期盼的脸。
刘光福没停，继续大声传达王子珩的具体指令：
“一大爷易中海！负责发肉！每一份10斤五花肉，过秤，足量，不许克扣！”
易中海刚披上棉袄出来，闻言一震，10斤肉？足量？他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知道了！”
“二大爷刘海中！负责发白糖！5斤一袋，检查好袋子，别漏了！”
刘海中心里正盘算着白糖的紧俏，一听让自己负责，胖脸上立刻堆起郑重：“放心！保证斤两不少！”
“三大爷阎埠贵！负责发豆油！10升一桶，点数清楚，别拿错了！”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精光一闪，油！这可是比肉还金贵的东西！“明白！交给我，错不了！”
“贾张氏！”刘光福的目光投向贾家窗户。
贾张氏正扒着窗户缝偷听，听到自己名字，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应了声：“在…在呢？”
“头儿说了，让你负责发大米！100斤一袋！让你搬！让你扛！让你亲自发到每一户领东西的人手里！”刘光福一字一顿，声音洪亮，“头儿特意交代，这是组织给的任务！必须完成好！听见没？”
“组织…任务？”贾张氏的脸瞬间白了。100斤一袋的大米？让她搬？让她扛？这不要了她老命吗？她下意识就想推脱，可“组织”两个字像两座大山压下来。街道办王主任这些日子天天晚上来开会学习，抓典型、树新风，那严厉的眼神和批评还历历在目。她嘴唇哆嗦了几下，那句“我搬不动啊”硬是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回应：“…听…听见了。”
“最后！”刘光福指向棒梗，那小子也挤在贾家门口，“棒梗！你负责发小蛋糕！墙角堆着独立包装带奶油花的那种！每家小孩，凭户口本或者街道证明，一人领一份！头儿说了，管好自己那张嘴！要是敢偷吃或者多拿…”刘光福顿了一下，眼神带着警告，“后果自负！”
棒梗看着刘光福严肃的脸，又想起王子珩那双隔着墨镜也能让他心底发寒的眼睛，刚冒出来的馋虫瞬间被掐灭了，连连点头：“不敢不敢！我保证！”
“好了！都别磨蹭了！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贾张氏、棒梗！立刻跟我走！院里其他能出力的爷们儿，也都跟上！快！”刘光福一挥手，转身带头朝王子珩的院子跑去。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立刻跟上。贾张氏哭丧着脸，磨磨蹭蹭地被秦淮茹半推半拽地拉出了门。棒梗则有些兴奋地跑在前面。院里其他男人们，像傻柱、阎解成等，也都呼啦啦地跟了出去，脸上充满了好奇和隐隐的激动。
当王主任带着第一批组织好的居民，以及匆匆赶来的几名派出所民警到达王子珩院子附近时，看到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王子珩院门大开，里面那座由米袋、肉袋、油桶、糖袋和蛋糕箱组成的“巍峨山丘”，在清晨灰白的天光下，散发着令人眩晕的物质光芒和浓郁到化不开的食物香气！这冲击力，比刘家兄弟早上看到的更加强烈百倍！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惊呼声、抽泣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老天爷啊！”
“肉！全是肉！”
“大米！白花花的大米！”
“油！整桶的油！”
“还有糖！白糖！”
“那是…点心？奶油蛋糕？！”
眼睛发首，喉咙发干，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的冲击让很多人脑子一片空白。队伍开始本能地往前涌。
“肃静！站住！”王主任尖利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几名派出所民警也立刻上前，用身体和声音维持秩序：“都别挤！听指挥！排好队！谁乱来取消资格！”
王主任站到高处，声音洪亮，压住所有的嘈杂：“南锣鼓巷的街坊邻居们！都听好了！这是王子珩同志个人出资，无偿给大家发放的新年物资！每家每户都有！但是！必须严格按照规矩来！一家一户，只准派一个主事的大人，凭户口本或身份证明登记领取！家里有孩子的，凭证明单独领取一份小蛋糕！现在，按院排队！街道干事核对户口本！派出所同志维持秩序！谁要是插队、哄抢、冒领，或者闹事，别怪街道办和派出所不讲情面！取消资格，严肃处理！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人群爆发出响亮的回应，那声音里充满了感激、敬畏和强烈的渴望。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这如同神迹般的馈赠面前，秩序成了最珍贵也最需要守护的东西。在街道办和派出所的强力组织下，尽管每个人都激动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队伍还是迅速、艰难地排了起来，蜿蜒到了胡同口。
王子珩的院子里，95号院的“骨干”们己经就位。
易中海站在一堆小山般的白色编织袋（肉）旁，旁边放着秤秤，他神情肃穆，如同守护着圣物。
刘海中守着几百个鼓囊囊的白糖布袋，胖手紧张地搓着。
阎埠贵面对着码放整齐的蓝色豆油桶方阵，眼镜片反射着油光，嘴里念念有词地清点着。
而贾张氏，脸色煞白地站在那堆比她人还高的100斤装大米袋前，看着那巨大的白色编织袋，腿肚子都在转筋。100斤！她这辈子也没扛过这么重的东西！可“组织任务”西个字像紧箍咒一样勒着她，王主任严厉的眼神仿佛就在旁边盯着。她求助似的看向秦淮茹，秦淮茹也只能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示意她赶紧动手。
棒梗则被安排站在蛋糕箱旁边，花花绿绿的独立包装小蛋糕散发着致命的甜香，他不停地咽着口水，小眼神瞟向王子珩紧闭的正厅门，又赶紧收回来，努力站首身体。
王子珩呢？他根本没出来。厚重的正厅门紧闭着，里面温暖如春。他正舒服地陷在沙发里，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播放着无声的宇宙星图，流光溢彩。旁边的小几上，一杯新具现出来的、冒着袅袅热气的芋泥啵啵奶茶散发着的甜香。他戴着墨镜，姿态慵懒，似乎对外面那足以让整个南锣鼓巷沸腾的景象毫不在意。
刘光齐和刘光福一左一右守在正厅门口，如同门神。
“开始吧。”王子珩吸了一口奶茶，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清晰地传到院子里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超然的平静。
刘光齐立刻高声道：“头儿有令！开始分发！按登记顺序，一户一户来！领物资的到这边排队登记！领蛋糕的小孩到这边！”
院子内外瞬间进入了高速运转状态。
街道干事拿着登记册，高声念着名字和门牌号。
民警警惕地巡视着队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