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点,万籁俱寂,只有山风在树梢呜咽。王子珩心念微动,那辆沉寂在系统空间里的座驾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去以前那个山洞。”意念流转。
车子无声启动,如同幽灵般融入夜色,朝着深山方向疾驰而去。
不到三分钟,车子便精准地停在了巨大山洞的入口附近。眼前的景象如同沸腾的军营:洞口前的空地被挤得水泄不通。一辆辆军用卡车、骡马拖曳的板车排成钢铁长龙。黑压压的士兵,足足一万之众,身着洗得发白的军装,背着擦得锃亮的长枪,腰挎磨得锋利的大刀或沉甸甸的斧头。他们站得如同标枪般笔首,但肃杀纪律之下,是几千双眼睛里压抑不住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亢奋绿光!空气里弥漫着汗味、皮革味、劣质烟草味,还有一种更浓烈的、名为“”的集体渴望在无声地咆哮!
(士兵们的内心独白/群体意识):
“肉!又是肉!王特派员亲口说的!大肉!”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疯狂蔓延。喉咙不自觉地滚动,发出此起彼伏、压抑着的“咕噜”声。
“上次!还记得上次吗?!” 无数双眼睛闪烁着回忆的光芒,“那山洞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肉啊!红的白的,冒着热气!油汪汪的!”仅仅是回想,就让他们口腔里疯狂分泌唾液,肚子里的馋虫搅得天翻地覆。
“可惜啊…太可惜了!” 一股混杂着满足与巨大遗憾的情绪在人群中涌动。“那么多好肉!上头一句话,分出去大半给其他几个兄弟部队了!咱们自己都没啃过瘾!” 想到那些被运走的肉块,不少人心里都在滴
“看看咱们现在!” 一种强烈的优越感油然而生,“瞧瞧三团、西团那些家伙,听说现在还在啃硬邦邦的窝窝头,喝能照见人影的稀粥!肚子里的油水早刮干净了,训练都打晃!” 对比之下,“咱们能有今天,顿顿多少能见点荤腥,有力气训练,全靠谁?王特派员啊!”
“对!王特派员!” 感激之情如同实质的暖流,冲刷着每一个士兵的心田。“不是他老人家,咱们现在指不定在哪儿饿得前胸贴后背呢!哪能像现在,枪是枪,人是人,还有盼头!” 这种感激是朴素的,更是深入骨髓的。“这次!这次一定要多搬点!最好全搬回来!让王特派员看看咱们的力气!也让上头看看,咱们旅跟着王特派员,就是不一样!”
王子珩的车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水滴,瞬间点燃了这片压抑的渴望之火!所有目光“唰”地聚焦过来,如同实质的探照灯!张旅长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几乎是弹射般冲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隔着车窗就吼,声音洪亮得能压过山风:
“王特派员!您可算来了!”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指向身后沸腾的人海,“看看!一万精兵!刀枪磨利,车马备齐!就等您一声令下!这帮小崽子,一听是您带队去‘搬肉’,那家伙,眼珠子都绿了!比上次劲头还足!都铆足了劲要给您把肉山搬空,绝不再让肥水流了外人田!”他这话简首喊到了所有士兵的心坎里,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低沉的附和声,如同闷雷滚动。
王子珩推开车门,那股混杂着汗臭、尘土、劣质烟草和浓烈渴望的热浪扑面而来。他无视了张旅长唾沫横飞的热情和下方数千道几乎要把他点燃的、充满感激与极度期盼的目光,只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原地待命。”王子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如同冰冷的泉水浇在滚烫的烙铁上,让躁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张旅长,上次那几个营长,跟我进来。其他人,原地不动。”
“是!是!明白!”张旅长毫不迟疑,立刻转身,扯着嗓子吼道:“全体都有!原地待命!保持警戒!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去!都给我把力气攒足了!待会儿有你们出大力气的时候! 一排长、二营长、三营长!跑步过来!”被点名的军官立刻出列,小跑跟上,脸上同样写满了兴奋、敬畏和“这次一定要抢在前面多搬点”的决心。
张旅长心里跟明镜似的:王特派员又要开“仙门”了!通往“大肉”宝地!他回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眼巴巴的士兵们,心里也憋着一股劲:这次豁出老脸,也得跟王特派员多讨点,让弟兄们吃个够本! 他搓着手,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子珩身后,满脑子都是肥美肉块在飞。
王子珩根本不在意身后几颗脑袋里翻腾的念头和外面那万人无声的呐喊。他步履从容地走向山洞深处。外面的喧嚣迅速被厚重的岩石隔绝,只剩下几人的脚步声在巨大空旷的洞穴内空洞地回响。洞壁冰冷潮湿,几盏昏黄的马灯将扭曲的人影投射在嶙峋的石壁上,气氛幽深诡秘。
走到足够深的位置,王子珩停下脚步。他背对着张旅长等人,仿佛只是在凝视前方的黑暗。意念流转:
(小统子,干活了。)
【(慵懒抱怨的意念):哎哟喂,我的珩爷…您老人家终于…(省略抱怨)…行吧行吧…】
【(高效精准):坐标锁定…目标区域确认…时空壁垒解析完成…稳定通道构建中…3…2…1…完成!】
王子珩墨镜后的眼神毫无波澜。他缓缓转过身。在他身后的虚空之中,一点幽蓝色的光芒凭空亮起!瞬间荡漾开来,无数细密的、闪烁着冰冷光泽的幽蓝线条凭空出现,迅速勾勒、延展、交织!一个巨大无比的、旋转着的、内部仿佛有星辰流转的幽蓝色光门,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无声无息地在山洞深处的黑暗中豁然洞开!门内涌出的,是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着硫磺、腐殖质和某种远古蛮荒、带着血腥与巨物压迫感的气息的罡风!
“门开了。”王子珩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张旅长等人耳边,“准备好看清楚,你们要搬的‘肉’,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