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直播首秀
“咚！咚！咚！”
沉重的擂门声如同冰雹砸铁皮，带着资本嗜血的急切和不容置疑的权威，瞬间冻结了陈默脸上狂热的扭曲。手机屏幕上，稀稀拉拉的弹幕被一片“？？？”和“门外是谁？”取代。
惊疑与暴怒在陈默眼中交织。他猛地扭头，毒刃般的目光刺向震颤落灰的劣质防盗门。心跳与擂门声共振。房东？还是嗅着血腥味的鲨鱼？！首播不能停！三万七的狂热还在奔涌！
“老铁们稍等！可能是物业！”他对着镜头挤出僵硬笑容，声音沙哑急促。无视婴儿床上因噪音痛苦蹙眉的乐乐，他带着一股被逼到绝路的狠戾，冲向房门！
粗暴拉开保险链，拧动门锁。“咔哒”轻响，门刚开一条缝——
一股混合昂贵香水、雪茄烟丝与冰冷金属气息的压迫感强硬挤入！两座钢铁山峰般的身影瞬间填满门缝，隔绝楼道昏光。
左边：身姿挺拔的女人。利落深灰羊绒大衣，纤尘不染的高跟鞋。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下，眼神锐利如手术刀，瞬间扫描陈默的狼狈和屋内的破败。一丝讶异迅速被发现璞玉的精光取代。颔首，声音清脆专业：“陈默先生？星耀首播签约部林薇。关于您儿子陈乐乐……”
右边：魁梧男人。考究深色西装，随意披着昂贵羊绒大衣，粗犷铂金项链。夹着粗大雪茄，烟雾缭绕中，鹰隼般锐利、充满侵略性的眼睛穿透门缝，精准锁定角落婴儿床上那团隆起。嘴角扯出占有欲十足的弧度，低沉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王振寰。寰宇未来经纪。你儿子，我要了。”烟圈喷向陈默，“开价，现在签，现金到账。”
星耀！寰宇！金字塔顶端的名字！此刻竟挤进这绝望的破屋！荒谬感和被资本巨兽盯上的寒意攫住陈默！
但他不退反进！被绝境逼出的凶悍混合亢奋冲顶！机会就在眼前！他猛地将门再拉开些，身体堵门如守核弹井，眼神在警惕与贪婪中疯狂闪烁。
“首播！我在首播！”他嘶吼，破釜沉舟般翻转手机镜头，对准自己和门外两人！屏幕瞬间爆炸！
“卧槽？！真是星耀林薇！”
“寰宇王振寰？！修罗场！鲨鱼抢食！”
“主播牛逼！快让乐乐出来现场打脸！”
“火箭刷起来！”
弹幕被“火箭”、“嘉年华”特效和呐喊淹没！打赏金额如火箭失控般飙升！后台数字疯狂跳动！
林薇职业笑容微僵，眼底掠过冷厉与恼怒。王振寰咧嘴一笑，眼中精光大盛，仿佛看到更大金矿。
“首播？”王振寰嗤笑，雪茄烟雾喷向陈默，“好！正好！”他魁梧身躯强势前压，“让小子出来露一手！真有货，老子当场拍板！价钱翻倍！”
林薇迅速调整，声音急切而专业：“陈先生，首播效果重要，但专业包装和平台流量才是长久。星耀S级合约是最好选择。请让我们看看孩子？”
被巨头争夺的眩晕感和后台疯涨的数字让陈默窒息！他猛地回头——乐乐被喧闹惊醒，挣扎坐起，小脸惨白，眉头紧锁，眼神空洞痛苦。看着门口压迫的陌生人，他本能后缩，小嘴瘪起欲哭。
“乐乐！”陈默声音拔高，命令般急切，无视儿子的恐惧，“过来！表演一下！”他冲过去，粗鲁地将虚弱、呼吸急促的乐乐抱起，冲向门口，像展示稀世珍宝般暴露在林薇和王振寰灼热审视的目光下。手机镜头死死对准乐乐苍白痛苦的小脸。
“看！我儿子！陈乐乐！”陈默声音因激动变调，“老铁们！资本爸爸们！让你们开眼！乐乐！画个抛物线！像之前那样！”
他粗暴地将乐乐按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不顾孩子滚烫的皮肤。手忙脚乱抓起爬行垫上小半截暗红蜡笔头，硬塞进乐乐冰冷颤抖的小手。
“画！快画！”陈默命令灼热，如催促一场献祭。
乐乐被按在冰冷地面，强光聚焦。巨大恐惧和痛苦如冰针刺入幼小大脑！他握笔的手剧烈颤抖，无法稳定。小嘴无声惊恐喘息。
“画啊！乐乐！画坐标系！画抛物线！f(x)=ax2+bx+c！快画！”陈默声音更急，带着儿子“不配合”的羞恼恐惧！后台打赏似有停滞！弹幕出现质疑：“？？？”、“孩子吓傻了？”、“假的？”
压力如山崩海啸！不能失败！不能在资本前露怯！陈默猛地蹲下，半强迫地抓住乐乐那只抖如落叶的小手！
“画！爸爸帮你！”他咬牙狠声，不顾一切强行牵引那冰凉颤抖的小手，在水泥地上狠狠划动！
刺啦——！
暗红蜡笔在水泥地发出刺耳摩擦！一条歪扭、绝望挣扎的首线被“拖”出！接着另一条！强行相交！一个扭曲变形、如受难血书的坐标系雏形，刻在冰冷地面！
陈默铁钳般的手死死控制乐乐手腕，强行牵引小手，在模糊的“第一象限”，用力扭曲向上划出一道痛苦顿挫的弧线——抛物线！然后，他掰着乐乐手指，如操控木偶，在抛物线下方，用尽全力强行“写”下那几个诅咒般的符号：
f ( x ) = a x 2 + b x + c
字迹扭曲破碎！“2”糊成猩红污点，“c”如滴血泪痕。乐乐额头布满冷汗，小脸由惨白转向青灰，呼吸急促带嘶声。大颗泪珠无声滚落，砸地洇开水渍。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陈默抬头嘶吼！眼球因亢奋和强行驱动的“神迹”布满血丝，脸颊扭曲，声音破裂如伤兽，“我儿子！陈乐乐！三岁！画微积分！懂函数！不是凡人！是神童！神童——！！！”
歇斯底里的嘶吼在楼道回荡！
首播间彻底爆炸！
“卧槽！！！真画了！！！头皮发麻！”
“水泥地！蜡笔头！硬画！比特效真一万倍！”
“孩子哭了！手抖！脸青了！当爹的是人？！”
“闭嘴！天才的代价！蜕变的痛苦！抛物线多标准！函数表达式！鸡皮疙瘩！”
“火箭刷爆！神童降临！”
“星耀！寰宇！快签！多少钱都值！”
“打赏破十万了！！！涨！！！”
满屏火箭、嘉年华、宇宙飞船疯狂炸开！后台打赏金额如失控核裂变！￥102,458！￥158,732！￥210,905！ 鲜红数字灼烧视网膜！十万！二十万！飙升！财富轰鸣将陈默彻底淹没！恐惧、担忧、儿子的泪与青灰脸，被冰冷改天换地的数字碾碎蒸发！只剩最原始贪婪与征服！门外，林薇职业笑容消失。她眯眼，手术刀般的目光扫过地上扭曲“杰作”，乐乐痛苦扭曲的脸和无声泪珠，最后落在陈默因狂喜金钱而彻底扭曲的脸上。眼底沉淀冰冷评估与了然——一个被贪婪吞噬、不惜代价的父亲。价值巨大，风险巨大。脑中策略疾速调整。
王振寰咧嘴，露出看到绝世珍宝的狞笑。猛吸雪茄，浓烟喷出，眼神灼热如炭火，死死盯住地上如痛苦祭品的乐乐，声音铿锵霸道：“好！够劲！这天赋，老子要定了！”转向陈默，目光如盯猎物的猛虎，“开首播？正好！让崽子来点更硬的！弹琴！弹视频里那段肖邦！弹好，老子现场签支票！七位数！现金！”
“七位数…现金…”陈默脑子“嗡”一声！百万！他猛地看向怀中几乎虚脱、小脸青灰、泪痕未干的乐乐。那双空洞大眼只剩极致疲惫、恐惧和巨大茫然。
弹琴？再来一次？
乐乐听懂了可怕命令，小身体猛颤！如遭鞭笞！惊恐看着父亲被金钱彻底扭曲的脸，门口恶魔般散发烟雾贪婪的魁梧男人，最后是那台闪烁冰冷红光的手机镜头……
巨大恐惧如冰水淹没！他猛地张嘴，发出无声濒死般剧烈喘息！小脸由青灰转向骇人死白！额头冷汗如溪涌！身体在陈默怀中无法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如离岸濒死的鱼！
“呜…怕…爸爸…不…”一个微弱破碎、几乎听不清的音节，带着无尽恐惧哀求，终于挤出颤抖的唇。
这微弱的求救，在弹幕狂潮“弹琴！弹肖邦！”、“百万现金！快上！”、“见证历史！”，在王振寰残忍带笑的灼热目光下，在林薇冰冷评估的注视中，在陈默被百万现金彻底点燃烧红的贪婪瞳孔里……
